“牙龈出血就找云南白药牙膏”的广告耳熟能详,然而最近署名“科普医生博雅”的微博指责云南白药牙膏中添加了止血处方药氨甲环酸,将云南白药推上风口浪尖。尽管之后企业发布公告称氨甲环酸并非禁用成分,广泛用于国内外多种功效牙膏,亦并未能平息网友疑问。南方日报记者发现,在牙膏中添加氨甲环酸的并不止云南白药一家。而事实上,药企跨界日化,开发牙膏、化妆品等俨然已成为一大流行趋势。
云南白药牙膏“添加”风波
氨甲环酸又名凝血酸、止血酸,常用于止血,具有抗纤维蛋白溶解的作用。在我国,氨甲环酸被归为处方药。近日,云南白药牙膏“添加门”引人注目。牙膏中能否添加氨甲环酸?对人体健康有无影响?
10月23日,云南白药发布公告称,云南白药牙膏组合使用的所有成分均符合国家(GB22115《牙膏用原料规范》)和国际的相关通用规定,无违法添加成分,更未使用禁用成分,“氨甲环酸是广泛运用于功效牙膏中的一种常用成分,目前国内外多种功效牙膏都使用了此成分”。
10月24日,中国口腔清洁护理用品工业协会发布声明指出,1962年日本即开始生产含氨甲环酸的牙膏,研究结果表明,该牙膏对牙龈出血有辅助减轻作用。同时,协会声明确认,氨甲环酸不是国标所列的牙膏原料禁限用物质,“为确保使用原料安全,协会要求企业在产品研发阶段综合考虑暴露量、作用部位、摄入途径等方面,对产品安全风险进行评估,通过安全评估方允许产品上市”。
暨南大学穗华口腔医院张春雷博士告诉记者,氨甲环酸是临床上常用的止血药,但牙龈炎、牙龈出血,本质上是牙结石引起,用氨甲环酸止血只是掩盖了临床症状,是治标不治本。记者从市场上发现,目前除了云南白药牙膏外,多种功效药膏也含有氨甲环酸,例如片仔癀牙火清牙膏、冷酸灵抗敏感牙膏等。
国内“药妆”尚无定论
业内人士指出,云南白药牙膏事件如此受到关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消费者认为含有中药成分的日化用品安全性更高,但是成分不明又引起消费者的担忧,随着中药配方被更多的应用于化妆品和护肤中,对于“药妆”(指具有中草药成分的化妆品或护肤品,为方便理解,文中以“药妆”指代)的争议也逐渐变多。
实际上,“药妆”是个“舶来品”,FDA(美国联邦食品药品管理局)认定那些含有药物成分、介于化妆品与药品之间的产品为药妆产品,薇姿、理肤泉、雅漾等知名国际药妆品牌已经在世界范围内取得成功,然而,目前国内对“药妆”概念尚无定论。
在我国的管理系统中,对于化妆品主要分为两类:特殊用途化妆品、非特殊用途化妆品。按照《化妆品卫生监督条例》(以下简称《条例》)规定,如果产品的功能和使用目的应是以清洁、消除不良气味、护肤、美容和修饰为目的,不具有预防和治疗疾病的功能,这就属于化妆品类别,这也是其与药品的本质区别。《条例》中没有“药妆”的条目,相对应的概念只有“特妆”,《条例》定义了具有育发、脱毛、除臭、祛斑等9类功效的化妆品为特殊用途化妆品。原国家食药监总局发布的《关于印发化妆品命名规定和命名指南的通知》详细规定了宣称禁用词语和可宣称用词,各化妆品企业不得使用“药妆”“医学护肤品”等标识和宣传。
一款“药妆”面世要花2年
数据显示,云南白药2016年、2017年健康产品事业部门的营收分别是3.75亿元、4.36亿元,市场份额已经屡超高露洁排进行业前三,在近日发布的第三季报显示,云南白药将增加健康产业项目(一期)的投资金额,拟增加项目投资费用1.8亿元,项目总投资增加至11.58亿元,该项目是扩产云南白药牙膏,项目建设规模为年产云南白药牙膏5亿支,此外云南白药还推出了主打“自然原酵”的面膜品牌采之汲。
基于中药品种具有进入药妆的天然优势,各大传统中药企业均开始涉足药妆产品的研发、生产与销售,同仁堂瞄准中低端市场推出护肤类产品,推出伊妆系列、同仁本草和丽颜坊系列,在概念上主打“天然本草和中药”,功能上主推美白、补水、抗皱、祛痘;片仔癀和马应龙则在2011年一脚跨进日化领域,分别推出了面霜和眼霜产品,康恩贝药业推出“萃芙理”孕产妇肌肤修复系列产品等。
日化行业虽然看起来门槛低、利润高、稳增长,但远不是药企想象中的肥沃的掘金地。“药企跨界到日化行业的,肯定是在医药领域取得很大成果,因为‘药妆’研发需要很高额的资金投入,品牌是慢慢‘养’出来的。我们从2016年初,一直到2017年的10月份产品才面世,在资金上压力也很大。”上海群优科技负责人陈明建表示,因为“药妆”强调功效性,在对于中草药的把握,比如产地、温度、提取方法等,药企还是更为专业。群优科技是滇虹药业创始人之一的周家礽创建,滇虹药业曾凭借康王洗发水名噪一时,新公司群优吸纳了原滇虹药业的核心团队,进入日化行业,重点制造中药配方的护肤品和洗发液,并于去年推出品牌“礽心”。
据陈明建介绍,在日化产品的生产过程中,对于中草药成分植物的提取过程是有一套严格标准的,比如温度、气压、含量,还有颜色、形状等。“化妆品标准比药的标准低很多,做‘药妆’一方面要有实力投入,一方面要深入研究不同中药植物的不同功效。我们是跟云南植物研究所合作,并且滇红药业也有自己的提取车间,此外还跟很多医学泰斗合作,共同研究某一中草药如何在日化品中最大发挥效用。”陈明建表示,“药妆”现在是个热点,不少企业都想分一杯羹,但是实际上一款产品上市的平均时间是1-2年,研发过程是非常严谨的,同时还要结合消费者进行包装和营销,药企跨界日化也并不简单。
未来“药妆”将更强调功效
“一直以来,日化行业被认为是更重视外在营销而非内在产品质量,甚至是只要敢砸钱做广告,品质欠佳的产品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崛起、畅销。所以有些企业可以选择无功无过的产品,也不钻研产品提高产品的功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国内的“药妆”品牌多数是概念包装,而非功效,这让医学护肤这一品类更多的是流于形式,曾有业内人士向南方日报记者如此表示国内“药妆”的现状。
据南方日报记者了解,目前国内药妆市场几乎被薇姿、理肤泉、雅漾等外资品牌所占据。据前瞻产业研究院发布的《2015-2020年中国药妆行业品牌竞争与投资机会分析报告》数据显示,以上三大品牌在国内药妆市场占有60%的市场份额,并且每年以30%的速度在增长,虽然中国药妆行业已被国外品牌占据了主导地位,但据不完全统计,中国已有170多家企业涉足药妆市场。
“未来的‘药妆’发展一定是对症下药的。”陈明建表示,第一是未来“药妆”将更强调功效,外国品牌历史悠久在功效上也受到认可,但随着年轻消费者的成长,他们会更看重效果而非品牌,国内“药妆”就更需要“对症下药”突出功效;其二就在细分领域“对症下药”,比如东方人跟欧美人的肌肤不太一样,中国的“药妆”更适合中国人肤质。此外,陈明建认为,在2017年“两证合一”后,即化妆品企业要将原来的两证(“化妆品生产行政许可证”与“化妆品卫生行政许可证”)换成一张新证(“化妆品生产许可证),对化妆品企业的审核标准更为严格,这就淘汰了一批“蹭热点”的药妆企业,随着法规愈加灵活,消费者对成分可以获取信息的渠道也越来越多,日化产品又和消费者的生活息息相关,未来日化产品涉及的中草药配方将更加透明。
磐缔资本创始合伙人王茁则认为,“当今日化市场上充斥着太多的商家用做化妆品的厂子做药,他们大量的功夫放在包装上,所以未来药妆行业的趋势,将由高度依赖时尚营销能力转向了高度依赖技术。”(记者 彭颖 严慧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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