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交问责案卷比第一轮少了一倍多
中央环保督察射出“回头箭”逾六千官员被问责
如果哪个地方对中央环保督察发现的生态环境破坏问题“敷衍整改、表面整改、假装整改”，那么，这个地方一定躲不过中央环保督察射出的“回头箭”。的确，因为对第一轮中央环保督察发现的问题“敷衍整改、表面整改、假装整改”，河北等10省区已对6219人实施问责，行政和刑事拘留610人，74个“敷衍整改、表面整改、假装整改”典型案件被公开曝光。
截至10月23日，河北等10省区“回头看”督察情况已全部公开。《法制日报》记者从中央环保督察办公室(以下简称督察办)了解到，尽管“回头看”发现的问题不少，甚至有的问题性质恶劣，但是，中央环保督察对10省区的总体整改情况给予充分认可。督察办相关负责人告诉《法制日报》记者，“移交的问责案卷比第一轮督察时少了一倍多”。
《法制日报》记者注意到，10省区党委政府主要领导以及省(区)委常委、政府常务会议对生态环保问题的重视程度之高前所未有。
对于社会上流传的督察过严以及环保“背锅”等问题，这位负责人及相关专家也进行了回应。督察办这位负责人指出，中央环保督察主要是查那些“不干事，乱干事以及假干事”的。至于“背锅”论，专家则表示，一些地方经济下滑与环保督察没有直接关系。他认为，不该环保背的锅绝对不能背。
环境问题已摆上省级政府桌面
有的省省委常委会连续两年没有研究过环保工作；有的省在环境保护方面开会传达多，研究部署少，口号多，落实少。2016年至2017年所进行的第一轮中央环保督察发现，生态环境保护问题在省级层面排不上号的并非个别现象。
两年时间，中央环保督察不仅实现了对31省(区、市)的督察全覆盖，而且，通过中央环保督察，省级层面特别是省(市、区)党委政府对生态环境保护工作的重视程度好于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
今年6至7月，中央环保督察启动对河北省等10省区的“回头看”督察。通过“回头看”督察意见反馈，《法制日报》记者注意到，在省级党委政府层面，生态环境保护问题已实现了从配角到主角的角色转换过程。
从第一轮督察到“回头看”督察，无论是启动会还是意见反馈会，各省(区、市)书记、省(市长、主席)一定会齐刷刷地出现在会场，不仅如此，这些地方的党政一把手还要亲自主持会议，作动员报告，对督察意见作表态发言。
2016年以来，河北省委常委会、省政府常务会研究部署生态环境保护和督察整改工作分别达32次和22次，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批示683件。2016年7月以来，河南省委常委会、书记专题会分别涉及生态环境保护议题11次和4次；省政府常务会涉及生态环境保护议题18次。2016年中央环境保护督察以来，内蒙古自治区党政主要领导就生态环境保护工作做出批示130余次。2017年6月以来，宁夏壮族自治区先后31次召开自治区党委常委会、政府常务会和专题会，研究解决督察整改工作面临问题。
2017年下半年以来，黑龙江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先后针对督察整改和生态环境保护工作做出批示143次。江苏省累计召开省委常委会21次、省政府常务会24次、省政府专题会11次，研究部署中央环境保护督察整改工作。2017年以来，江西省委常委会9次、政府常务会8次研究生态文明建设和生态环保工作，党政主要领导针对生态环境保护和督察整改工作批示达70余次，多次深入九江、赣州等地现场督办。
2016年11月以来，广东省累计召开省委常委会13次、省政府常务会20次、省政府专题会27次研究部署环境保护督察整改工作。广西自治区领导先后80余次深入现场调研。2016年督察以来，云南省分别召开12次党委常委会、24次政府常务会学习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研究部署生态环境保护工作。
从两年不研究环保工作到如此密集的开会部署，做批示，到现场督办。无疑，原来在省级党委政府那里排不上号的生态环境问题已经实实在在地摆上了地方党政一把手的桌面。
据督察办透露，今年“回头看”督察进驻期间公开的53个典型案例，相关地方已主动问责513人，其中，厅级干部17人，处级干部132人。而这背后如果没有省级党委政府的拍板决定，恐怕也还会对这么多人实施问责，特别是其中还有17名厅级干部。
10省区整改获肯定但存差异
省级党委政府如此重视是不是意味着地方上就没有生态环境破坏问题？中央环保督察发现的问题10省区是不是已经全部整改到位？从中央环保督察向10省区反馈的“回头看”督察意见看，显然不完全是。仔细翻看10省区的督察反馈报告，不难看出，10省区的整改确实并没有完全到位，有些弄虚作假的问题仍然非常突出，而且各地差异明显。这一点从中央环保督察对10省区的整改评价也能看出。
10月18日，中央第一环保督察组组长朱之鑫向河北省反馈督察意见时对河北省整改总的评价是：“取得显著进展和成效。”被如此评价的还有广东省和江苏省。中央环保督察对河南省、内蒙古以及宁夏自治区的评价是：“整改工作取得重要进展和成效。”对黑龙江省的评价则是“整改工作取得一定进展和成效”；对江西省、广西自治区以及云南省的评价是“取得积极进展和成效”。
据《法制日报》记者从督察办获悉，10省区的整改总体上不错，但确实存在差异。“河北、广东以及江苏省的整改力度很大。”督察办这位负责人说，特别是河北省和广东省，“河北省是中央环保督察试点省，中央环保督察后，河北省在大气污染治理上成效显著，确实值得肯定。”这位负责人说，广东省也是如此，一些地方水污染治理特别是黑臭水体的治理尽管距离国家要求的目标还有差距，但广东省是真投入真治理了。
“也确实有一些省(区)整改动作慢，一些省作假问题多，有的地方自认为整改得已经很好”。这位负责人指出，尽管督察组对宁夏自治区整改给出的评价不是“最高一档”，但是他认为，宁夏自治区石泰峰书记到任后，对中央环保督察发现问题整改抓得非常严格。这位负责人说，宁夏自治区生态环境状况与2016年以前相比变好了很多。
中央环保督察专查不干事假干事
从第一轮中央环保督察到“回头看”督察，中央环保督察在提高地方各级党政领导生态环境意识，促进地方生态质量改善等方面所发挥的作用举世瞩目，特别对不作为、慢作为以及乱作为官员的问责力度之大更是史无前例。正因为如此，中央环保督察也确实动了地方上一些人的“奶酪”。于是，指责中央环保督察过于严苛的，让中央环保督察背锅的声音一起再起。
对此，督察办这位负责人向《法制日报》记者交底说，中央环保督察在督察时会把握一个原则：“只要这个地方真干活，真的在推动污染治理，那么，即使这个地方的水气等环境要素暂时没有达到国家规定的目标，中央环保督察也不会揪住不放，更不会在反馈意见时把它作为问题向地方党委政府提出来。反而还会对这些地方提出表扬。”这位负责人指出，广东省一些地方的水体污染很严重，特别是深圳和东莞，但是，这两个地方在黑臭水体的治理上真投入，真治理，“仅2017年一年就花300多亿，建成的污水管网达数千公里。”这位负责人说，虽然目前这些城市的一些黑臭水体治理还没有达标，但是，“他们真干了，有的已经见效，水体不臭了，我们就要表扬。”他强调，中央环保督察查的是不干活、假干活、乱干活的。
就一些地方企图让环保特别是环保督察“背锅”问题，专家则告诉《法制日报》记者，宁夏自治区经信委以环保“背锅”试图推脱责任、干扰决策就是一个典型。
6月15日，宁夏自治区经信委在自治区政府第10次常务会议上汇报指出，全区因环境保护整治停产、限产企业106户，影响全区增速4个百分点。“回头看”督察组在实地调查结果却是，106户停限产企业中，实际有52户受市场波动原因造成，其余54户企业虽然有因大气污染防治攻坚战而停产限产的原因，但经进一步核实，主要还是市场原因造成的。
按照规定，无论是中央环保督察还是“回头看”督察，在反馈意见结束后，都要向地方党委政府同步移交生态环境损害责任追究问题。“第一轮督察时，通常都要移交10多个责任追究案卷，多的时候甚至到了20个。但这次‘回头看’督察只同步移交66个责任追究问题。平均一个省(区)也就6到7个，比第一轮督察移交的责任追究问题少了一倍多。”督察办这位负责人说，“回头看”的这10个省区确实整改得都很好，这也是移交问责案卷大幅减少的主要原因。
对于“回头看”发现的整改不到位问题，这位负责人指出，中央环保督察将视情采取函告、通报、约谈、专项督察等措施，对问题咬住不放、一盯到底，以督察整改的实际成效，取信于民。
□本报记者 郄建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