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崔芳
2月6日，武汉市以中西医结合方式防治新冠肺炎的两家定点医院——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和武汉市中医医院，有23名患者“组团”出院。疫情高压之下，中西医结合治疗交出的这份阶段性答卷让人倍感振奋。中医药是如何战“疫”的？能发挥多大作用？与西医治疗如何优势互补？连日来在上述两家医院指导救治的中央指导组专家组成员、北京中医医院院长刘清泉接受了本报记者专访。
出院患者中，年龄最大的67岁，最小的23岁，还有3名是重症患者，预计一周之内还会有20多名患者经中西医结合治疗康复后出院……刘清泉表示，好消息还不止于此。
“目前两家医院总计收治260多名新冠肺炎患者，随着相关病房升级改造完成，可开放床位还将进一步增多，最终预计能收治400多人。在西医治疗尚无特效药的情况下，大家都希望能尝试更多治疗手段，从而有更大的机会尽快康复，因此中医药治疗很受欢迎和期待。”刘清泉坦言，当前，中医药界正在努力回应这些期待，也希望公众对中医药有更客观、准确的认识和理解。
治疗理念：不是抗病毒而是强自身
刘清泉介绍，他所在的专家组的核心工作，就是推进中医药在整个疫情防控、救治中的临床工作。因此，通过临床治疗、转归，不断总结经验、规律，是其中的重要任务。
“从目前的病案分析来看，中医药在很多方面有鼓舞人心的表现。”他介绍，比如，中医药治疗对于患者的体力恢复有非常明显效果，可有效控制体温升高、改善食欲和患者精神状态。不少患者通过这种方式，体质有明显改善，进而能通过自身免疫系统的恢复、增强，对抗疾病，病情好转甚至痊愈。
“中医讲究‘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一定要明白中医治病的思路，治的是患病的人，而不是单纯地对抗病毒。因此，中医药的治疗，也不是直接杀毒的理念。”他说。
刘清泉介绍，早期规范合理使用中药，通过胃肠同治、解毒活血的治则，还可以减少重症向危重症方向发展。“降低病死率是中西医都在努力攻克的难题。但可以换个思路，运用中医药的手段着力减少危重症的发生，进而扭转结局。”刘清泉说，中医治未病理念提倡未病先防、既病防变、瘥后防复，“这就是既病防变”。
方案众多：不是没章法而是多尝试
刘清泉介绍，全国目前已有24个省份制订了防治新冠肺炎的中医药方案。他所在的中医专家组的任务，还包括通过临床诊疗观察研究、典型个案分析，进而形成相对稳定的诊疗方案，为全国中医诊疗方案的不断修订完善提供依据。（下转第3版）（上接第1版）
据了解，在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武汉市中医医院治愈出院的患者，他们的治疗主要是通过中医药手段，加上西医的支持治疗。特别是轻症患者，中医药的应用更多。“用了汤药，探索了不同的方案，也用了中成药。”刘清泉解释，这主要是为了看哪个方案更有效，在哪个患者人群更有效，也期待探索出一些更有效的中成药，便于更大面积推广使用。
了解中医药的人们会认为，中医擅长因人施治，辨证论治、一人一方似乎更“中医”。对此，刘清泉提醒：“别忘了，还有很多没有住院的轻症患者在居家隔离治疗。而且就目前看，轻症占大多数。如果能有一些疗效好的中成药可以使用，就能对整体上进一步控制疫情、减轻医务人员压力起到很大作用。”
中西医结合：不是打擂台而是打配合
据了解，当前公众关注中医药治疗效果，也与西医治疗方案的一些手段有关。例如，在最新的新冠肺炎诊疗方案提到，在某些情况下可以使用激素治疗等。对此，刘清泉表示，只要用对地方、用对量，激素是非常好的药物，公众大可不必谈激素色变，但必须用对。
“我从来不认为一定要通过纯中医治疗，才能显示中医药的高明。”刘清泉说，目前治疗新冠肺炎，“如果能通过西药抗病毒手段精准杀灭病毒，那当然更好。但如果没有，在对抗疾病面前，中西医就要各显所长，在不同的方面、阶段发挥各自不同的作用。目前临床显示，中西医融合、协同，照样能战胜它。”
“我们是打配合，不是打擂台；我们是共同对抗疾病，不是彼此对立。”刘清泉说，在面对这场重大疫情时，中西医的愿望是一致的，只要有益于疾病的康复，就联合起来。该用中医的时候就要用中医的诊疗方案，该用西医就用西医的治疗方案。“只有这样才能战胜共同的敌人，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提醒，新版诊疗方案中，重症、危重症的西医治疗方案中，就包括中药注射剂血必净。而钟南山院士也很早就提出，要让中医药早期介入治疗。近日，科技部大力支持、紧急立项的“国家科技应急攻关项目——中西医结合防治新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的临床研究”中，也有西医专家包括钟南山院士领衔的中药循证研究。“中西医已经很好地团结在一起。要让公众看到，中国医务界没有在等，而是在一起努力作贡献！”刘清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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